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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必利尔湖的九曲桥
2015-12-11 
        九曲桥是我给它的命名。它本来的名字叫芦苇公园,那是后来我才知道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园临湖,苏必利尔湖。正是阳春四月天,上密歇根的积雪还没化尽,枝头已有了或浓或淡的绿。沿着长长的木板铺成的通道,我们一会儿拐个弯,一会儿拐个弯,往前寻路。我们不知道等待在我们面前的会是什么。“诱惑”是一只手,牵引着我们不断往前走。我们发现,我们是走在湖上,走在桥上。桥下,是大湖的水。不时,走在后边的人,就找不到前面人的背影了。呼叫声断续响起,前呼后应。

        通道似乎没有尽头,距水面不及一米,几乎是贴着湖面。桥宽两米许,桥的两侧,一色的芦苇,烟灰色。

        桥,实际上是穿行在芦苇荡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桥的分岔多。从不同的通道走,走着,走着,又会汇聚到同一地点。这种汇集点,面积或大或小,不是观景台,就是垂钓处。有长条木靠椅,有木栅栏,有木凳、木桌。干干净净,静静地像在等待游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九曲桥,就像一座迷宫,就像一部小说,博尔赫斯的“小径分岔的花园”。

        秋天的九曲桥。换了另一副模样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倒伏的烟灰色的芦苇,成了深绿、墨绿。绿色覆盖了九曲桥。不知名的野花,像缀在绿色屏障上的

        装饰,火红、淡紫、金黄、月白……你不得不拂开挡在桥上的,交织为网状的花、草、枝杈。只有这样,你才能挪步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留心的话,你发现不了,冬天里,那些腐朽了的,残缺了的木板,悄悄被更换,修补如旧了。无从知道,公园管理的人,什么时候维修的;也不知道,他们怎么会储备了烟灰色的木板、木块。

        秋天的九曲桥,多了几分生动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,我们去九曲桥。习惯了遇不到人,在一个拐弯处,猛地碰到了几位老美,彼此都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悄无声息,守在桥边,手持照相机、摄像机,看上去很专业。有一人竖起一手指,按在唇边笑着示意,抱歉的,友好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是鸟类的爱好者,在抓拍飞禽,潜伏于此,好几天了。说是发现了一种濒临灭绝的鸟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常常独自一人,来到九曲桥。

        芦苇丛湿漉漉的,像淋浴了似的。芦苇低垂,露水沿着叶脉蠕动,凝结为一滴。晶莹,晃动,滴落在水面。水上有了涟漪,一圈,一圈。一切复归于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橘红橘红的太阳,那么大,那么圆,像一面铜锣,不真实地悬在蓝天。

        透过乳白色的雾,晨光把九曲桥晕染成了奶油似的柠檬色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喜欢独自站在观景台,一个随意走到的景点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坐在长椅上,一任冷风从湖面上吹过,茫然若失,似乎长成了一支芦苇。

        夕阳西斜,一只水鸭,在浅水区,自由浮动,晚霞把它的羽毛染成了紫红,像是一盏灯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次,我信步徐行,发现我来到了公园入口处。以前,我每次来九曲桥,都从出口处进入,出口处离我们的住所近。这样倒着走,当然摸不着头绪。原来,入口处有图示和说明。按图索骥,完全可以明明白白,轻松游览。不过,事物的趣味和美,也许在摸索中,才能独自去领略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园入口处,出口处,相距里许,都在41号国道旁。这是一条从上密歇根南下,直达佛罗里达的,纵贯美国南北近千里的主干道。

        说明牌告诉我们,公园系二十世纪初一铜矿主和他的弟弟捐资所建,是在“一战”之后。二十世纪中,矿主的儿子又捐又建,成了今天规模。

        细细想来,就是在一片芦苇荡里,架起九曲回环的木桥,添几处景点。不经意的,随意挥洒,一幅天然美景告成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有点大手笔的意味!

        我们常常沉迷在某种状态里,长久地无从脱身。一旦,因了某种机缘,蓦然回首,发现了,你其实完全可以换一个角度,一切便都会改变,一切原都是那么简单,明了,你就会轻轻松松,了无挂碍,继续你人生的路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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